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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三章 抉择

第十三章 抉择

清晨6点,联盟总部都城内一片宁静,黑暗的天空开始渐渐地泛白,淡淡的黄色光芒从东方的地平线上缓缓地渗出,开始温暖着被黑夜冻结的大地。地上的几处积水映照着街边路灯昏暗的微光,偶尔有微风拂过,让水面轻微的跳动了几下,灯光在水中摇曳,给本来就静谧的街道又添加了几分神秘。街边的建筑店铺都紧闭着大门,尽管已经到了早上,但是人们还沉浸在昨日的美梦中不愿醒来,一个没有炮火声,没有轰鸣声的夜晚是多么的难得,每个人都想好好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和平,希望能在自己的梦中找到那早已陌生的归宿。街边的环卫工在清扫了地上的积水后抬头望着逐渐泛白的天空,他摘下了帽子,望着呼之欲出的光芒出神,他的嘴角在颤动着,和脸上的肌肉一起挤出了一个狰狞又幸福的微笑。

但是,在战争的年代中,和平只是不切实际的妄想。远处传来了马达的轰鸣声,一辆辆军车飞驰而过,因为是早上,所以这些车辆并不用注意所谓的交通规则,他们无视了过往的红绿灯飞奔而过,把环卫工刚刚清理好的积水溅的满地都是,还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肮脏的痕迹。

环卫工无奈的摇头叹息,他又重新戴上了帽子,拿起了手中的扫帚,重新清扫着地上的积水,随着积水一点一点的被扫进下水道,他心中的憧憬也被冲洗的一干二净。

早晨7点,华夏联盟孙氏家族的宅邸内,孙鲁班和孙鲁育还在家里呼呼大睡。审判结束后,孙鲁育为了加强自己的能力,天天和姐姐在总部的训练营内练习实战。每天早上6点就起床,和姐姐出门前往总部,在那里训练一直到晚上9点才回家。这期间,她们除了练习实战以外,还要做大量的体能训练和韧性训练,而孙鲁班对孙鲁育的要求又很高,并且每次训练,孙鲁班都要在旁边看着并指导,所以她一点都不比她妹妹轻松。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已经持续了一个星期,所以今天孙鲁班决定休息一天,给自己也给孙鲁育一个喘息的机会,毕竟,劳逸结合才是最好的锻炼。

外面传来了一阵阵噪音,孙鲁班慢慢的睁开了眼睛,她看了看钟,7点06分,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人来找她,再看看手机,也没有消息,她很疑惑,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。她慢慢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揉着眼睛走到了窗台边,然后拉开了窗帘。

家满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,从车牌上看就知道是总部的人,孙鲁班心中一惊,想起来上次审判的时候,自己的爸爸在法庭上擅自修改审判结果,虽然是帮了她们姐妹两,但是很明显她爸爸的行为一惊引起了联盟总部的公愤,难道说,总部为了这件事找上门来了?孙鲁班下意识的想着,好像现在总部上门拜访也只有这个理由吧,爸爸一直在指挥部工作没回家,总部不可能到家里来找他,这次来肯定是冲着自己和鲁育来的!来不及找武器了,孙鲁班飞奔下楼,跑到孙鲁育的房门口,疯狂的捶着门,但是孙鲁育似乎睡得很死,丝毫没有应答。孙鲁班心急如焚,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是什么结果,且不说总部会不会把她们抓紧监狱,但是至少她们落入总部的手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,今天她们必须逃出去,孙鲁班想着,更加用力的捶着门,同时大声呼喊着她妹妹的名字。

咚咚咚~一阵阵敲门声传来,孙鲁班跑到门口去看了一眼,总部的人并没有直接破门而入,而是在门口彬彬有礼的敲着门,但是孙鲁班现在已经没法管那么多了,不管是礼貌还是不礼貌,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的结果。孙鲁班在屋子里寻找着可以反抗的武器,但是找遍了整个客厅也没有,敲门声还在不断地响起,还有人在外面呼叫着孙鲁班的名字,但是孙鲁班并没有应答,她想制造出家里没人的假象,但是她到处乱跑而发出的巨大的响声早已证明了她就在这栋房子里。总部的人似乎很耐心,足足敲了几分钟的门,还是没有动手,而此时的孙鲁班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,到处乱窜,这时她突然想起厨房里还有菜刀可以用来砍人,于是她奔向厨房,但是还没等到她过去,她就听到了房门的响动。

大门被打开了,有人在往里面走进来!不行,绝对不能让他们抓到鲁育,孙鲁班想着,同时体内的虎魄开始活跃,手爪刺破了皮肤开始生长,獠牙出现在了双唇之间,大腿的肌肉也变得厚实起来。绝不能让他们伤害鲁育,绝不!她跳了起来,扑向已经进入到了客厅内的敌人,准备用她的手爪撕裂入侵者。

但是,她直直的停住了。她强迫自己停了下来,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。面前的“入侵者”竟然是凌歆,虽然说后面跟了一群总部的人,但是凌歆走在最前面,手里还拿着家门钥匙。

孙鲁班一脸懵逼的趴在地上,看着凌歆。凌歆也看着她,但是涨红了脸,一副嫌弃的表情。后面总部的有几个人在窃窃私语,还有人在偷笑。孙鲁班也一阵脸红,她慢慢的站了起来,“凌……凌歆,你……你怎么在这?你不是陪我爸去了吗……还有,这些人又是咋回事……”孙鲁班挠着头,同时解除了虎魄,手爪和獠牙都在慢慢的褪去。

凌歆强忍着怒火,“你现在不要问那么多,赶快,去换衣服!堂堂大小姐,怎么没有一点淑女的形象!你把族长的脸都丢尽了!快去换衣服,我们要出发了!”

孙鲁班被骂的无言以对,但是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……穿着睡衣睡裤,光着脚,拖鞋还跑掉了一只……头发也没梳理,乱的跟一团稻草一样……这种样子还被这么多人看到,不丢脸才怪。孙鲁班的脸变得比凌歆还红,她慢慢的转过身,寻找着刚才跑掉的拖鞋,然后匆匆的跑上了楼。

后面的人还在讨论,笑个不停,凌歆回头怒骂了几句,他们顿时闭嘴了。她长叹一口气,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镜子照了照,整了一下头发,然后又一阵笑声传来,她收起镜子抬头一看,孙鲁育靠在墙边打着哈欠,“啊!怎么这么吵……诶?凌歆?你怎么回来了……还有,这些人是谁啊,怎么在我们家……还有,我姐呢……”孙鲁育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,长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,睡衣还有几颗扣子都没扣好,露出了一部分不该露出来的地方。

凌歆恨不得把镜子给捏碎,“滚去换衣服!滚!我们有任务了!快点,族长在等你们!!”凌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,直接吼了出来,孙鲁育被凌歆的话吓得一抖,整个人顿时精神了起来,她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房间。

凌歆又叹了口气,仿佛自己的寿命被减少了十年。她看看手中的镜子,背面留下了被手指捏过的痕迹。

五分钟后,孙鲁班孙鲁育都换好了衣服,坐上了吉普车,朝着总部的方向走过去。

孙鲁育还处在一个恍惚的状态,所以她一上车就睡着了,趴在孙鲁班的肩头发出一阵阵轻微的呼吸声。但是孙鲁班却极其的清醒,她知道今天这件事不简单,于是在询问着凌歆到底发生了什么。

“鲁班,这件事很复杂,你要仔细听好,还有把鲁育叫起来,她也要知道。”凌歆表情凝重,好像总部又出了什么大事。

孙鲁班一个巴掌拍醒了孙鲁育,“啊……姐姐你好坏!我还在睡觉啦!啊啊啊……”孙鲁育发着牢骚,但是孙鲁班揪着她的耳朵,“啊啊啊啊姐姐放开我……我知道错了,我听还不行吗……”孙鲁育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,强行打起精神听着凌歆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

2月17日,也就是在昨天,晚上11点,华夏联盟军指挥部内,孙程海还在指挥着边境防御的工作,就在他准备休息的时候,突然有人来访,而且还是总部的人。尽管孙程海对总部已经厌烦到了极点,但是他还是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闹矛盾,于是他又重新回到了办公室,接见这位不速之客。

但是来人却是一位老熟人,严螣顶,战争委员会的副会长,是专门负责联盟中特别行动的指挥官。这种时候联盟的特别行动指挥官上门拜访,恐怕并不是什么小事。孙程海皱着眉,但还是叫凌歆端上了茶水,然后坐在办公室内和他面谈。

严螣顶带来了一叠文件,先让孙程海阅读,自己则在慢慢的品着茶水。孙程海的表情变化不大,但却一直紧锁着眉头,神情严肃,严螣顶却不紧不慢,轻轻地吹着茶水,细细的品,等待着孙程海的反馈。

孙程海读完了文件,把文件夹往桌上一甩。“所以,总部的意思是需要侦查禁忌之地对吧?我支持啊,联盟那么多部队,从我这调个几千几百我也不在意,弄呗。”说完他也喝了口茶,把脚放在了桌子上。

严螣顶放下了茶杯,笑着说,“老孙,恐怕这事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!”

孙程海顿时变了脸色,“你什么意思?”

“啊,别紧张嘛,嘿嘿,大家都是同事,何必这么唇枪舌剑呢?”严螣顶又喝了口茶,“我们会商讨的结果是呢,把之前法庭上审判的那几个小家伙们派出去执行以下,你看将士们也都累了,是该休息一下了,所以你看……”

“啪!”孙程海把茶杯往桌子上重重的一放,茶水溅了出来,滴到了严螣顶的手上和西服上,烫的他赶紧掏出手巾擦手。“诶老孙,我说你这人咋这样一言不合就动怒呢?哎呀我这大好的西服你就给弄脏了真是……”

“严螣顶,老子告诉你,审判那天是老子出了风头,有啥事冲我来,别整的跟个啥似的对我家那辆丫头下手!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一下老子今天让你拿着你的脑袋走出这扇门!”孙程海站了起来,手指着严螣顶的鼻子说出了这段话。

“老孙!哎呀,你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?这搞得像是我针对你一样?都说了这是委员会开会商讨的结果啊!唉……我也只是负责执行啊……你说你,唉……”严螣顶不住的擦着汗。

“那行,你今天回去告诉格林诺,如果他觉得他脸上的包还不够大,改天我给他做一个对称的,老子给他做个全脸整容!现在,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!凌歆,送客!”孙程海毫不领情,尽管是多年的老同事也这样。

“不过,好像今天你不止我一个客场哦,孙程海。”严螣顶笑着说,不过微笑变成了冷笑。

一个细微的红点打在了孙程海的西装上,那是红外线瞄准镜,他已经被狙击手锁定了,而狙击手的位置他根本不知道。

凌歆下意识的掏枪,但是有人从后面突袭,锁住了她的脖子,按住了她的手。夏风突然出现在她的背后,细小而尖锐的斧头锁定了她的咽喉。

“呵呵呵呵……挺不错的啊?严螣顶,会玩,会玩,但是你以为,你杀了我,这事就成了?你以为我家那两丫头会听你的?”孙程海转过身看着严螣顶,毫不畏惧。

“是是是,我知道。杀了你没啥用,但是你要知道你家那两个没了父亲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,我可是知道她们的母亲的死因,你的老婆,那件事就算你极力掩埋,也不可能藏得住的,你骗得了外人,但你还骗得了我?你把我们战争委的人当什么了,嗯?好好想想吧!就算你死了,我也有一万种理由编造出你的死因,这是在哪?这可是边境啊!难道说边境出的事情还少吗?你死了以后,你家的小丫头们会被作为牺牲军人的遗孀交给总部抚养,到时候,会是一样的结果!所以,趁着你现在还活着,好好想想吧!”说完严螣顶又坐回了沙发上,嘬了一口茶。

孙程海僵在原地,头上不停地滚着汗珠,胸前的红点始终没有消失,夏风也紧紧地控制着凌歆,斧头紧贴着她的皮肤。

孙程海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响声,而严螣顶却悠闲地喝着茶,一言不发却面带微笑。
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孙程海的衣服早已被汗湿,但是他还是没有表态。

严螣顶看了看表,打了个哈欠,“赶紧的,时间快到了,是要怎么搞?你来决定!”

孙程海深吸一口气,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。“行,老子答应你!你他妈的……孙鲁班孙鲁育,现在归你指挥了!妈了个逼的……老子迟早要搞死你们!”

严螣顶站了起来,“明智之举!好了老孙,在这签个字吧,没问题的话,明天早上我就去提人了!谢谢你的配合,期待与她们的精诚合作!”

孙程海胸前的红点消失了,夏风也放开了凌歆,凌歆咳了咳,她想再劝劝孙程海,但是孙程海已经在纸上签了字。

“盟主,这……”她看着孙程海,满脸不解。

“没事凌歆,先就这样吧。”孙程海叹了口气,把文件交给了严螣顶。

“那么,今天就这样吧!谢谢您,盟主!”严螣顶微笑着道别,夏风也深深地鞠了一躬,转身跟在严螣顶后面走出了门。

“严螣顶,等下!”孙程海叫住了他。

“嗯?还有什么事要嘱咐吗,老孙?”

“总有一天,我会亲手把你们战争委的人送入坟墓!你记好了,包括你!”孙程海盯着严螣顶的眼睛说出了这段话。

“嗯~我还真是期待呢!走了!哈哈……”严螣顶走出了办公室的门,笑声回荡在走廊里,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,直到严螣顶的车消失在了黑夜里。

孙程海看着桌上还残留着一丝热气的茶水,这微弱的的气息,就如同战争委的生命,虽说一时滚烫无比,但是很快就会凋零,而那一刻,马上就会到来!

讲到这里,凌歆也叹了口气,“所以,族长为了你们,还是选择屈服了,但是,他尽力了,这是目前最保险的方法。唉……”

孙鲁班听的浑身发抖,她的骨头关节被捏的咔咔作响,孙鲁育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,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总部的人全部剁成碎片。

凌歆握住了孙鲁班的手,“鲁班,我知道你的心情,但是,现在的这个情况,反抗是没有意义的,反抗只会让族长的努力白费。而且,你和鲁育的身份摆在这里,总部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。先暂时听他们的吧,等这次任务过后,我们再做打算!”

“唉!我明白了,凌歆!这次先听他们的,等完事之后,再找他们算账!”孙鲁班愤愤的说。

“嗯,族长的性格你们也知道,这件事绝对不是就这么简单就能算了的!不过先打起精神来吧!我们要面对的事情,还多的是呢!”

“呼!”孙鲁班深呼吸一口,把精神状态调整到最佳,虽然说这次她们成了总部的棋子,但是这次任务,她也要让总部知道,就算是一颗棋子,也有它最危险的时刻,而这最危险的时刻,往往就在最安全的时候降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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